智慧財產法院104年度刑智上易字第78號刑事判決(105.4.29)
「 (一)關於系爭3D MODEL VIEW 是否具有原創性部分：
(1)因被告爭執系爭3D MODEL VIEW 之原創性，因此告訴人就
其創作之過程分別於本案偵審時為創作說明。系爭3D
MODEL VIEW係以ActionScript 3.0程式語言撰寫之LEAGUE
of LEGEND 遊戲英雄人物3D圖像之Flash 程式，能偵測使
用者滑鼠與鍵盤動作事件，以旋轉、移動之視覺化方式表
達遊戲人物之特徵，屬於電腦程式著作。依告訴人提出之
系爭3D MODEL VIEW 創作說明（見中華工商研究院智著鑑
孝字第0009004 號鑑定報告〔下稱鑑定報告一〕附件三）
，及105 年2 月26日陳述意見（三）狀附件6 、附件7 之
補充說明（見本院卷第180-197 頁），可知著作人撰寫程
式的過程中有經過測試、調整，以達到更佳的表現效果。
例如上開附件6 第1 頁設定三軸旋轉倍率為500.0 、300.
0 、0.1 ，以及鍵盤移動速度等數值，以提供較佳旋轉流
暢度；第2 頁曾嘗試使用兩種不同的渲染引擎；第3 頁設
定縮放層級數值，以及為因應網路延遲而註冊一事件；第
5 頁嘗試設定固定FPS ；第6 頁限制滑鼠拖曳時的距離上
限，避免旋轉超出邊界等，且由被告於原審準備理由（二
）狀附件一之比對（見原審卷一第32-37 頁），可知系爭
3D MODEL VIEW 之程式碼與被告所宣稱之「Flash 3D特效
宅急便」或網頁資料並非完全相同，縱使著作人有參考「
Flash 3D特效宅急便」一書或相關網頁資料，惟仍需經由
一定程度之精神與思維，始能完成系爭著作。
(2)按電腦程式著作係指包括直接或間接使電腦硬體產生一定
結果為目的，所組成指令組合之著作，亦即由文字、數字
、符號或標記等陳述（statement ）或指令（instructi
on）所組成。電腦程式著作既係指令之組合，則應就其組
合整體觀之，以判斷整體程式是否具原創性，以及與被控
侵權程式是否實質相似，而非將各指令或部分組合拆解成
不同著作，亦不會因部分指令或組合與他人著作相似而令
整體程式不具原創性。系爭3D MODEL VIEW 為達成3D 圖
像預覽之目的，經告訴人之創意而組合眾多指令，縱使有
部分內容係參考或引用他人著作，或受限於有限的表達方
式，整體觀之仍屬一具有原創性之著作。
(3)系爭3D MODEL VIEW 經檢察官及原審送請中華工商研究院
鑑定，鑑定結果亦肯認系爭3D MODEL VIEW 雖是利用Adob
e Flash 程式進行開發，以腳本語言ActionScript作為其
中程式部分開發工具，以PaperVision 3D作為其3D引擎而
完成，惟仍須經過創作人一定程度之精神與思維方能完成
，非熟知此程式設計之專業人員的單純反應，亦無法由開
發工具中直接產生，故具有創作性，有中華工商研究院鑑
定報告二份在卷可稽（見鑑定報告一第32-33 頁、智著鑑
孝字第0212002 號鑑定報告〔下稱鑑定報告二〕第18、21
頁）。另本院依被告之聲請，傳訊中華工商研究院鑑定人
員吳○○、林○○就鑑定相關事項到庭說明，鑑定人員吳
○○、林○○結證稱：「（若排除該函式庫所使用的功能
之外，該著作物是否仍具有創作性？）鑑定人吳○○：一
個著作物的完成度，包含了所需利用的軟硬體設備及開發
工具，據此完成具有多個指令、可令終端設備進行運作之
電腦程式，以本案而言，本案的電腦程式組成結構，在於
利用3D開發工具所完成之電腦程式，而可達成3D圖像進行
旋轉或以使用者操作呈現之視覺效果，該等組成自包含了
程式邏輯、組成結構、順序、組織與特殊敘述等，亦包含
軟硬體先天限制之要件，自無法單純切割或排除部分程式
內容或該程式內容所賦予之內容，而據以單獨研判是否具
有創作性之唯一依據。（鑑定人認為上開鑑定物具有創作
性的程式邏輯及組成結構，具有創作性之認定依據為何？
）鑑定人林○○：本院進行分析時，告訴人的程式有提出
創作過程的說明，比對告訴人之程式碼，確認其所提出之
程式指令及敘述的指示，確實可以反應創作人的確瞭解這
個程式的內容，撰寫的邏輯跟撰寫的重點，上述創作過程
說明與理論並無不合或前後矛盾之處，因此，認定告訴人
應具有完成著作物之能力，也能提出創作過程，因此符合
原創性之條件，故認定具有原創性。鑑定人吳○○：在我
們所提出的第一份報告第32頁至33頁第三、四、五已有詳
細說明，舉例而言，若以3D圖像進行使用者旋轉時，在通
常公開的應用程式，可達成低階顯示效果，若以告訴人之
電腦程式之創作特點，則可達到相對高階的顯示效果，所
謂的高階顯示效果在於我們所講的3 軸（X 、Y 、Z ）旋
轉，可免除或降低低階效果所形成之延遲、破圖或其他不
佳顯示結果，由此可知告訴人的著作物有別於開發利用工
具以外，尚須撰寫達到上開目的之程式碼，該等表達內容
即本案報告書所稱的動作程式邏輯即為創意性之核心部分
，此等有別於單純利用開發工具直接套用或通用範例直接
套用而無法達成者，並且該等程式設計亦非程式設計的專
業人員得以不經思維而單純反應或由其他開發工具直接產
生，因此，告訴人之電腦程式著作物之創意所在，符合最
低創意程度。（鑑定人可否具體指出剛才所述可達到相對
高階的程式碼為哪些？）鑑定人吳○○：此部分可見第一
份鑑定報告書第104 頁之第篇附件三第2 項即桃園地檢
署函附件二，都有載明程式碼每一行的程式撰寫用意與表
達方式為何，得以逐行確認該等程式逐行創作過程，就可
知道哪些是工具，哪些是三軸，例如附件二第1 頁中間『
自動旋轉速度』有記載初值及一些相關數據，而該等部分
為創作人經由思維而決定之表達內容，該等表達內容即可
經由該等指令之運作結果，而可得視覺效果，例如每個數
字的不同，其旋轉或放大的效果就不同。若只是單純使用
工具的話，還是可以旋轉，但若周邊工具旋轉太快或旋轉
預定的要求位置無法滿足時，則可能發生如上述的延遲、
破圖或其他不佳之效果，經由整個著作物的全體程式的運
作，可以達到著作人所強調的結果。（所謂整個著作物的
全體程式的運作究為所指？）鑑定人吳○○：舉例而言，
作業系統由最早版本的DOS 演化至今的Windows ，排除因
技術進步所生的程式碼之後，這些程式的主體架構、邏輯
，因應使用者在同一個操作環境下，則有共同或公開的或
常規運用的通用程式，而存於整體程式中，每一個版本之
不同，僅在於每一個版本更新所衍生出來的個別程式碼，
但無法將全體程式的公用程式或常規或規範單獨獨立出來
進行排除，而說排除後的部分或結果具有著作權，有關著
作權創作性與否之認定應該以整體程式而論」（見本院
105 年2 月3 日審判程序筆錄，本院卷第143-145 頁），
鑑定機關中華工商研究院嗣另以105 年2 月25日（105 ）
中北慧純字第02004 號函，檢送系爭3D MODEL VIEW 程式
碼之創作性之說明，將系爭3DMODEL VIEW分為10個區塊，
認為除其中一、五、八部分外，其餘部分均具有創作性（
見本院卷第200-225 頁），惟依前開說明，有關電腦程式
著作是否具有創作性之認定，應以整體程式而論，不得僅
就各部分割裂觀察，系爭3D MODEL VIEW 之創作，係為了
使電玩人物3D造型如何轉動以達到預期之預覽目的為其主
軸，經由創作人思想及精神撰寫之結果，轉換成電腦程式
語言之「表達結果」，縱使有部分內容係參考或引用他人
著作，或受限於有限的表達方式，整體觀之仍應認係一具
有原創性之著作。
(4)被告雖辯稱：告訴人之創作重點在於「動作」，動作本身
為「思想」，且已有固定寫法，其觀念和表達已合一，不
應再對這些有限的表達方式給予保護云云（聲明上訴狀第
1 至3 頁）。惟查，幾乎所有電腦程式之目的均在於實現
動作步驟，然而縱使欲實現相同動作，不同的設計者仍會
寫出不同的程式碼，其變數名稱、函數名稱、數值設定、
順序編排、空格及換行等撰寫風格均會有所差異，其表達
方式並非有限，此即著作權法所欲保護之「表達」，被告
辯稱動作本身為「思想」，且已有固定寫法，其觀念和表
達已合一云云，尚不足採。被告又辯稱告訴人於鑑定時在
系爭3D MODEL VIEW 程式碼上添加許多註解，製造其所有
程式碼均為自行撰寫之假象，並影響鑑定報告云云（上訴
理由（四）狀第1 至2 頁（一））。惟查，告訴人之註解
係添加於程式碼中，只要懂得該程式語言之語法，即可藉
由程式碼判斷與註解是否相符，該些註解僅是協助理解程
式碼，並非判斷原創性之唯一依據，被告上開所辯亦非有
理。被告又辯稱，其已提出相關證據證明告訴人有大量參
考Flash 3D特效宅急便一書作者之網站，告訴人程式碼與
該書內容絕大部分均相同，且OBJ 檔與PaperVision3D 函
式庫均非告訴人之創作云云。惟查，電腦程式開發過程中
，著作人參考既有書籍資料並利用現有函式庫撰寫程式，
以縮短開發之成本，本屬軟體開發時常見之作法，然而該
等功能模組僅屬於整個程式的基本組成，如何挑選合適的
函數並將其組合及細部調整，則需程式設計者之精神、思
維介入，此即其創作性之所在，且著作權法對於創作性係
採最低創作高度，即著作僅需具有少量之創意即符合創作
性要件，故無論是否有參考其他資料，只要在完成著作的
過程中有加入足以表現著作人之個性或獨特性之創意，即
具有創作性。又系爭3D MODEL VIEW 之OBJ 檔雖係從遊戲
廠商處取得，惟依告訴人提出之105 年2 月26日陳述意見
（三）狀附件6 第3 頁，OBJ 檔僅是程式中以網路連結方
式呼叫的一個外掛檔案，與著作人利用ActionScript 3.0
程式語言及PaperVision3D 函式庫所撰寫之3D造型瀏覽程
式「ModelViewer.as」是否具有原創性之爭點無關，被告
上開所辯，均不足採信。」
智慧財產法院第三庭
審判長法 官 蔡惠如
法 官 范智達
法 官 彭洪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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