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著作權)「薩孟武政治學」盜印事件：戰後台灣第一個著作權判決，給我們帶來什麼有趣的觀察？

圖片來源：Yahoo拍賣

Updated2024/2/20

寫「台灣第一個著作權判決」還是太衝動了，我忘了日治時期應該也有著作權判決，所以改成「戰後台灣第一個著作權判決」。「台灣第一個著作權判決」的桂冠，應該另有其案。有人知道請告訴我呦！

#薩孟武 #政治學

#台灣的著作權歷史

以司法院判決系統目前能夠找到的、有記錄的台灣的第一個著作權的案件，應該是西元1960年的「 #薩孟武」的「 #政治學」書籍遭盜印事件。

以現代的眼光來看60年前的著作權案件會有很多怪奇心得（可以當作法律頭腦體操遊戲XD）。例如：

1.以前的人娛樂很少，只能看書，所以只能盜印書（這本書連續好幾年N版N刷非常暢銷）。現在的人已經不看書，音樂影片電玩才是非法重製的主旋律。

2.判決使用「#翻印」的用語，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奇怪。但當時著作權法規定的用語是「翻印」，而實體書的「版權頁」也是寫「#版權所有_不准翻印」，所以用「翻印」一詞也是剛剛好而已。

3.特別copy列有「#著作人、#發行人、#印刷人」的「#版權頁」的話，會另外加碼贈送被告「偽造文書」。

我們可以思考：

(1)是偽造「誰」的文書？這可能涉及到歷史上「出版社的版權」與「作者的著作權」之爭這種很深層的「書到底屬於誰？」的問題。

(2)還有一個邏輯問題：有copy版權頁是「偽造文書」，沒有copy版權頁是「侵害姓名表示權」兼「沒有註明出處」，這樣到底是要copy版權頁比較好還是不要copy版權頁比較好呢？XD

4.盜版者竟然找在「海軍測量局印刷所」任職的朋友幫忙印書，而這位朋友也就幫忙印了。當年連適用軍法審判的軍人都如此熱心地在辦公室印書，顯然當時對於著作權的概念應該極為淡薄，推測甚至可能認為盜印理所當然嗎？

以上的觀察是「用清朝的劍斬明朝的官」，屬於非常不負責任的心得。更深入的研究真的要留給法制史專家，但「台灣的著作權法/意識哪裡來？」這個問題實在是非常有趣，實在是忍不住探索起來（真的會被我自己的好奇心殺死耶XD）。

（ps根據我另外的觀察，如果說影視音的著作權的話，台灣真正認真起來應該是1990年代，從美國301條款開始。）

#恒達法律事務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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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旨：

翻印他人著作出版之書籍，如係翻印其著作物之內容，固係單純侵害他人著作權，若竟連同著作出版書籍之底頁，依出版法所載著作人、發作人、印刷者等等，一併加以翻印出售圖利者，則除觸犯著作權法第三十條第一項侵害他人著作權之罪外，又已構成刑法第二百十六條行使第二百十條偽造私文書之罪名，應依同法第五十五條，從一重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斷。

備註：

1.本則判例，依據最高法院民國95年2月14日95年度第2次刑事庭會議決議，加註：本則判例保留，「應注意刑法已修正，刪除牽連犯之規定」。

2.本則判例，依據民國108年1月4日修正，108年7月4日施行之法院組織法第57條之1第2項，其效力與未經選編為判例之最高法院裁判相同。

【裁判字號】49,台非,24

【裁判日期】民國49年05月05日(1960.5.5)

【裁判案由】違反著作權法案

【裁判內文】

上訴人 最高法院檢察署檢察長

被告 鄧O 

       孔O明

右上訴人因被告等違反著作權法案，對於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四十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(1959.12.31)第二審確定判決，認為違法提起非常上訴，本院判決如左：

主文

原判決及第一審判決關於違背法令之部分撤銷。

理由

非常上訴理由稱：

「查翻印他人出版之著作物，有僅翻印該著作物之目錄及其內容本身者，固係單純構成違反著作權法罪，有一併翻印該著作物之目錄、內容本身及底頁，冒充原版出賣牟利者，除違反著作權法外，尚應構成偽造文書、詐欺罪。

本件原判決引用第一審認定事實略謂，被告鄧O獲知薩孟武所著政治學一書頗為暢銷，委託其友董O峰代為翻印，仿製該書500本，印成486本出售圖利，孔O明與鄧O有多年友誼，明知鄧O翻印薩孟武之政治學，竟代為出售與桃園寶島書局10本，高雄市百成書局30本云云。被告鄧O既將該政治學之目錄、內容本身，並底頁所載之著作人、發行人、印刷所等一併翻印，冒充原版出售圖利，顯足生損害於他人，依首開說明，自應依違反著作權法外，成立偽造文書、詐欺罪，適用刑法第五十五條從一重處斷。原判決以著作權法第三十條第一項對於翻印、仿製及其他方法侵害他人之著作權，既有處罰規定，依特別法優於普通法之原則，應適用該法，無適用普通刑法之餘地，行為人對於著作權人、發行人等並未施用何種詐術，亦無成立詐欺之可言，認第一審判決不以偽造文書及詐欺論科，為無不當，將檢察官等第二審之上訴駁回，法律上之見解，尚難謂無違誤，應依刑事訴訟法第四百三十四條，第四百三十六條提起非常上訴，以資糾正」等語。

本院按翻印他人著作出版之書籍，如僅翻印其著作物之內容，固係單純侵害他人著作權，若竟連同著作出版書籍之底頁，依出版法所載著作人、發行人、印刷者等等，一併加以翻印出售圖利者，則除觸犯著作權法第三十條第一項侵害他人著作權之罪外，又已構成刑法第二百十六條行使第二百十條偽造私文書之罪名，應依同法第五十五條，從一重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斷。

本件原判決引用第一審判決書記載之事實，既認被告鄧O獲知薩孟武所著政治學一書頗為暢銷，委託其在海軍測量局印刷所任事之友人董O峰，代為翻印該書五百本，印成四百八十六本出售圖利，被告孔O明明知鄧O翻印薩孟武之政治學，竟代為出售與桃園寶島書局十本，高雄市百成書局三十本，光復書局二十本云云。

而卷附查獲鄧O所翻印薩孟武著作之政治學，又係將其著作之內容及底頁所載著作人、發行人、印刷者等等，一併翻印出售圖利，自屬侵害他人著作權外，又有偽造私文書而足以生損害於他人之行為，其偽造之低度行為並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。依照首開說明，自應從一重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斷，其知情代為出售之被告孔O明亦屬情形相同，第一審僅依著作權法第三十條第一項論科，而主文又將仿製與翻印併列，原判決不為糾正，仍予維持，而將檢察官之上訴駁回，均屬於法有違。非常上訴意旨，就此指摘洵屬正當，惟原判決及第一審判決尚非不利於被告，應由本院僅將其違背法令之部分撤銷，以資糾正。據上論結，應依刑事訴訟法第四百四十條第一項第一款前段，判決如主文。